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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似是故人归(重生)

与君共:

(五十九) 








莅阳公主去而复返,终究是承下了金殿首告的职责,梅长苏早就明了,一副没什么希望也不太失望的样子,倒是萧景琰心情大起大落,反倒让梅长苏暗地里遮着衣袖捏了捏他的手背算作安抚。 




几人这样一番事情谈完便一时无话,莅阳公主知道自己责任重大,默默地告了辞。 




萧景睿却在踏出门口之前忽然转头对着梅长苏说了一句“苏兄,我想我遇见你同我说的那人了。他托我转告你,人生在世,原本众多苦难。你本没有错,也无需抱歉。”




 梅长苏怔了一下,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的,几瞬之后才答“景睿,谢谢你。” 




萧景睿回头对他笑笑,又摇摇头,这才转身离开了。




 人一走,萧景琰就看梅长苏,嘴角抿了抿,看两眼,抿了抿,再看两眼。




梅长苏已经做好了解释的准备,但他却不问,反倒是说起了其它的,“过几日的寿诞已经安排好了,言侯爷与我通了消息,说莅阳姑母若是不成,就算刀斧加身他也会拼死成事。” 




梅长苏知道这人这样无非是不放心自己,但他脑子里又想着大渝一事,只有点敷衍的道“长公主成的。”




 他说完话萧景琰反倒犹豫了一下,问道,“小殊,你是怪她明知如此也不愿为,为晋阳姑母鸣冤吗?” 




“嗯?”梅长苏下意识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问什么,他眼光望向窗外,天色渐晚,偶有浮云,云开见月明的时候就要到了。他看起来飘飘渺渺的,一副寡淡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这世上每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长公主有子女有家室,便不得不为他们考虑,也是无可厚非,没什么怪不怪的。”




 他说完就想着国书之事出神,好一会忽然感觉自己被一双手臂圈住,有湿润的呼吸埋在他的肩上,也说不出什么,只是低低的叫他的名字,“小殊。”




 梅长苏便拍拍那人手臂,“我知道。” 




两人这样抱了一会,萧景琰便道“你留下用晚膳罢,时候也不早了。” 




梅长苏欣然应允。 




只是他没想到晚膳传上来时中间却正是放着一道糯米排骨,一道十块,一人一半,萧景琰分完又从自己这边多拨了一块过去,然后对着他笑。 




梅长苏感觉鼻子蓦地酸了一下,连忙将话题扯过去,道“我不知道那家酒楼还开着……” 




“开着,晨起时我便让府中人去排队了,”说完又煞有介事的补充一句“领了军令去的。” 




梅长苏知道他是故意惹自己笑,于是也放松下来,调笑一句“太子现今就会以权谋私了,”然后将萧景琰那边的一块排骨夹到自己这来,“该罚。” 




梅长苏原本也吃不了那许多,又觉得不吃浪费,自己吃了三两块就全数推到萧景琰那里,让他全部吃完。




 一餐饭结束萧景琰便将寿诞的禁军大臣等各种安排全部与梅长苏说了一遍,看看哪里再有披露。他如今做事已经很是滴水不露,一一安排皆是条理清楚,十分缜密。




 梅长苏倒是不担心过几日的寿宴,他这一颗心全在周遭国家动向之上,理了理思路,问道“大渝这番国书你打算如何回复?” 




萧景琰的指尖不自觉的在案几之上轻敲两下,斟酌道“这个时机太危险了,我们不能应,”他说着眼底便浮现起深深的忧虑“除了我手下军队,还有这次立了功的京都之外的纪城军,如今地方军队皆是不堪一击,兵器老旧,战力极弱,若真是与大渝开战,我们胜算不大。” 




梅长苏点点头,“你对各方军情是最了解的,这些年朝廷的银子大部分都被中饱私囊,户部年年吃紧,也的确是没有银子再拨给地方军队了。大渝那边我们只需先拖着。” 




萧景琰的牙关咬紧,恨恨的道“三年,只要再给我三年!新马政如今已经初见成效,这些日子地方军候上了折子情况已经好了不少了。” 




梅长苏安抚的拍了拍对面那人手臂,手指沾着茶水将中原版图一一画来,他指着大梁北方,侃侃而谈“其实一个大渝虽然吃力,倒也不是不可为之,陌城的军队在你手下几年如今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以一当十,若非是对方人数众多其实问题不大。只是,”他话锋一转,手指也滑到大梁西侧的北燕上,“我得到消息,北燕正在这几月正在以演武的名义整兵向东,”他的手指指到北燕东方,正是大梁国境之处。




 萧景琰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他终于意识到了梅长苏一下午有点心不在焉的原因,“你这样一说,我想起福建太守前些日子上折子奏报东海近日屡遭小股流寇侵袭,不杀不劫,只是一味躲藏向内延伸。这事每年都会发生几次,我按惯例调去了五千水师,但至今没有捉到活口。” 




“是来探路的。”梅长苏眼中带了一点冷意,他手指在大梁周遭一圈次第绕过最终停在东海,“无论是巧合亦或是预谋,合围之势已然初成,我们必须及早遏制。” 




“从东海开始。”大梁与北燕井水不犯河水多年,既无交流也无征战,即使查到异状也难以寻到由头挑起战争;大渝兵力雄壮向来能与大梁平分秋色,更何况如今是和平时期,原本今年的互市也算是大梁这边理亏;而唯有东海流寇如今有现成的起因,要撕开三国联盟这把尖刀必须先从东海小国开始。




 梅长苏点头,他与萧景琰在战场上总是默契的,他眸间似是掠过寒光,“北燕帝王由我扶持上位,性情懦弱为人胆怯最是不成器,答应大渝的联盟兴许是惧怕大渝起兵相逼亦或是想要趁乱拾人牙慧,到底都不够坚决,若是此时见了东海下场自然要打退堂鼓,到时联盟一毁只剩大渝孤军作战,他能耐我何?”




 梅长苏说道兴起之处不自觉便起身拂袖,负手而立,月光映着他的清秀面颊上显得人傲气铮铮,这哪里是世人眼中阴诡谋士,分明是将军风发意气,运筹帷幄!




 萧景琰看着他的模样有些出神,他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的北方战场,大梁军队败退一百里,也是境况危急,也是他们二人并肩而战,少年将军手握长剑英气勃发,对着战败颓丧的将士高声一呼“让他一百里,他能耐我何?” 




而梅长苏片刻意气过去便感受到了另一人的目光,他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复又坐回去,“我……” 




萧景琰握住他的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字一顿道“终有一日我会将赤焰重新送与你。小殊,你信我吗?” 




没有犹豫,从不犹豫,梅长苏答,“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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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信你,就像寂静海底总有游鱼,苍穹之上无数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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